邓肯久久地注视着那个漂浮在黑太阳触腕末端的立方体,注视着它表面那些仿佛是竭尽全力才传达到自己眼前的信息。
他想象着,想象着这个小小的金属方块究竟是通过怎样的方法,经由怎样的过程,才被送到了这个世界——送到了这个时代。
这是一封信,一封从新世界送到旧世界的信,然而所有能够证明这一点的信息都已经被某种力量抹去,它的制造者或许曾想尽无数种办法,以确保这個立方体能够“表明自己的来历”,然而看样子这方面的努力都没有成功——但不成功并不意味着没有意义。
它的出现本身,就是一种解读,尽管这解读似乎只是黑太阳大胆至极的猜想,但此时此刻,邓肯无比愿意相信这个猜想就是那唯一的,正确的答案。
而在这片沉寂中,黑太阳低沉层叠的震颤最终打破了沉默:“这个立方体的制造工艺和运行方式超出了我的理解——超出了任何一个城邦现在和以往曾存在过的任何知识体系,也超过了我所知的、大湮灭之前的任何一个世界曾有过的技术。
“而在另一方面,如果从‘目的性’考虑,我也找不到任何人制造并将这个立方体放在世界之创里的理由——更不要说哪怕是以远古诸王的力量,也做不到把东西送进世界之创里,所以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,就是这个立方体来自一个我无法认知的世界和时代。
“我了解这座庇护所所有的历史——我唯一不了解的,只有未来。
“那个有关‘新世界’的未来。”
黑太阳边缘那辉煌而虚假的日冕缓慢舒张着,它那饱受烈焰炙烤的触腕在火海中伸展,又缓缓卷曲。
而它那根跨越遥远距离,延伸至公馆门口的触须则始终稳稳当当地停留在邓肯面前,仿佛捧着某种至宝一般,小心翼翼地托举着那个小小的、其貌不扬的金属立方体。
“篡火者,这封信没有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