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了,李旺红肿着双眼走了进来,他一眼就看到了摊在地上的镣铐。
他的父亲先是露出一丝惊喜,随即又变得十分柔弱十分哀婉,嘶哑着嗓子轻声道:“旺儿,让爹好好看看你。”
李旺走到父亲身前,两名治安警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动作。
老太太擦着泪眼,对李旺道:“给你爹磕几个头吧。”
李旺顺从的跪在父亲面前,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。李有财这才扶起儿子,一把抱在了怀里。
“娘,儿子不孝,旺儿以后就辛苦您了。”
“你就放心去吧,这孩子我拼了命也会把他拉扯大,等他娶妻生子,给李家传宗接代。”
探视的结束时间到了,李旺的奶奶从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,而李旺也在治安警的拉扯下离开了父亲的怀抱,此时他突然明白了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。
“放开我!放开!爹!”
走廊里,汪中铁青着脸,闭目不语。他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父亲,想起了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母亲。当初听说李旺父亲所做的事后,他也曾跟老尤他们痛斥那些带清的乡间陋习。可是这种事在民间实在太多了,自己在扬州的时候只是个穷书生,又能怎么样?
汪中之所以愿意当小学校的副校长,其实还是想跻身北海镇的官场。读书人嘛,总有抱负。前些年他曾做过一篇《吊黄祖文》,意欲为长期以来负有杀害祢衡恶名的黄祖昭雪翻案。
话说后世人皆痛惜称衡之才而谴责黄祖气量狭小,汪中却认为祢衡此生能得到黄祖的赏识,获此知己,可谓死而无憾矣。汪中认为,像黄祖这样因杯酒失意的顷刻白刃相加的事情,是世间常有的,不单只此一例,是出于朦胧意识下的一时激愤而产生的错念,可以理解。然而黄祖能冲怀远识,诚心实意的欣赏祢衡的才华并礼贤下士,才是更为可贵的。
“余束发依人,磋跄自效。逮于长大,几更十主。何尝不赋鹦鹉于广筵,识丰碑于道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