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树声还不回家,她就耐不住了,打电话问他在哪儿,车树声说在外面。周一粲说我知道你在外面,外面也有具体的地儿。车树声又说在路上,然后就不耐烦地挂了机。她又接着等,等得肚子都感觉不到饿了,困意已席卷全身,她想上床睡觉了。又过了半小时,楼道里还是没有脚步声,她就来气了,再次拨通他的电话:“你到底在哪条路上?路上是不是出了车祸,堵得走不开啊?”车树声说:“我在老秦家里。你干吗一遍遍的打电话?”周一粲果真听到秦西岳的咳嗽声,想发火,又忍着没发。饭是没心思吃了,她草草洗了把脸,上床了。躺到床上后,她就开始恨车树声,恨自己当初瞎了眼,嫁了这么一个没出息、没情调的男人。
车树声大她八岁,周一粲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上他哪一点,反正糊里糊涂就嫁了。嫁了才知道,车树声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男人,他身上有太多的东西,她接受不了,也改变不了,比如迂腐,比如古板,比如他不食人间烟火的那股书呆子气。还有,他在夫妻生活方面表现出的那种无趣、乏味,甚至是教条式的死板……总之,这门婚姻带给她的,除了失望,再没别的。好在女儿还算努力,前年顺利考上了大学,也算了结了她的一桩心事。
车树声进门时,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。这些天他很忙,除了应付所里的工作,还要陪秦西岳到处奔走。秦西岳在家里安稳了没几天,就又耐不住了,特别是跟张祥生谈完话后,显得更为活跃了。本来,调研组上周就要下去,张祥生突然接到一个会议通知,要去北京,这事又给耽搁下了。秦西岳呢,一天也闲不住,这些日子,他在广泛地向各层面征求关井压田的意见,还就一些具体的法律问题,请教了吴海教授。车树声看得出,老头子是对关井压田有了动摇,至少,他自己也在怀疑它的正确性了。最初提这个议案时,车树声就反对过他,可老头子就是听不进去,偏要固执己见。事实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