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话是在河西宾馆贵宾楼一间套房里进行的,林雅雯赶到时,祁茂林已在那儿。两人黑压压的脸色上,林雅雯感觉出一种沉重。
“坐吧。”孙涛书记道,然后冲引她来的秘书递了个眼色,秘书知趣地出去了。
祁茂林垂着目光,没看她,也没说话。
“人没死?”孙涛书记问。
“没。”林雅雯说。
“没死是万幸。”孙涛书记说。
“那个会计叫什么来着?”孙涛书记又问。
“宋亚子。”林雅雯说。说过,孙涛书记就不吭声了,林雅雯也不知说什么,只好干巴巴地坐着。坐了有五分钟,孙涛书记又问:“是喝了酒?”
“喝了酒。”林雅雯机械地答。
“喝了酒胆大。”孙涛书记说。
林雅雯感觉孙涛书记莫名其妙,房间里的空气莫名其妙,发生在眼前的一切,都有些莫名其妙。但这莫名其妙,让她感到巨大的不安。
“孙书记……”她这么叫了一声,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。
孙涛书记没理她,他在把玩一只笔筒,笔筒古色古香,做工很考究,一看,就是件精心制作的工艺品,而非实用品。林雅雯向来对工艺品不感兴趣,一切东西如果脱离了实用,就失去一半价值,这是她的逻辑。
孙涛书记将笔筒放下,拿起边上一只玻璃杯子,像是要给她倒水,但没倒,握在手中,在茶几上来来回回推了几下,问:“你来沙湖两年多了吧?”
“两年零八个月六天。”
“哦。”
然后就又沉默。
祁茂林起身,出去上厕所,目光仍是没看她。祁茂林今天像是不愿意看她。不看就不看吧,她也不稀罕让他看。林雅雯忽然就赌气了。
林雅雯等待孙涛书记说话,她想,祁茂林一走,孙涛书记就会跟她说些什么,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