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都睡不好,现在铁路修建所需的七八成土地还未购置,照着这个价码,只怕再有百万两纹银,也未必能全部购下来,为了修这铁路,陈县令已经许多日子吃不下睡不下了。”
他说得情真意切。
朱棣却只觉得可笑之极。
而张安世心里也只有一个大写的服字。
都说我张安世会赚钱,现在才知,论挣钱,还是这些地头蛇厉害。
陈进业这时咬了咬牙道:“下官自知自己办事不利,可今日上差既在,下官有些话,就不得不说了,朝廷修这铁路,实在是误国误民,本是太平无事,可铁路一修,何止本县,便是江西南昌、九江两府,还有铁路所经六县,哪一个不是闹的百姓怨声载道?两府已发了三百万多两纹银的公债,这些债务……都需偿还利息,还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够还清,这官府的赋税,便是一百年,也不足以偿还。”
“更遑论,为了修这铁路,又大肆征用徭役,百姓们务农,本已辛劳,如今却不得不强征起来。耗费了民力,浪费了无数钱粮,结果如何?”
张安世冷笑道:“可为何太平府修建了铁路,却是百业兴旺,军民百姓安居乐业?”
“太平府发生什么,下官不知道,下官只知在此地,这铁路行不通。”
张安世便道:“你难道就没有想到,这是你无能的缘故吗?”
陈进业的脸色顿时苍白,一时之间,竟哑口无言,他终究摇摇头,垂下脑袋去。
朱棣这时,却冷冷道:“查,彻查此二人所言,是否查有实据。”
他没有再多说什么,而是直接落座。
朱棣只默默地端坐在厅中,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陈进业。
某种程度而言,他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觉。
他甚至隐隐希望,这是陈进业无能,或者是他贪赃枉法,才导致今日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