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中落针可闻。
吴之詹继续道:“当然,更可怕的问题,还不只于此……因为摊派,导致逃户十分严重,许多逃户,要嘛落草为寇,要嘛便是往其他各府去,成了流民。”
“府衙的府库,早已空了……”
“罪臣这些时日,为虎作伥,在府衙的催逼之下,做下无数残害百姓之事,每日胆战心惊……今日……不敢说是幡然悔悟,实是畏罪,因此特来请罪……万死。”
吴之詹说罢,直接拜下。
殿中依旧还是沉默。
只有杨荣沉吟片刻,道:“府库怎么会空呢?照理来说,这夏粮才刚收上来,即便是遭遇了防范鼠患,也应该还有余力,又为何要加征?”
吴之詹低垂着眼帘道:“因为有亏空,而且亏空得极为严重,府里为了和太平府争夺,修了许多的县学,要实施教化,再加上……因蹇公到了宁国府,不少读书人都携家带口而来,说是要投奔蹇公。不说其他的,单单幕友,就有三十多人,这些人要吃喝,平日还要为蹇公出谋划策,府里和县里,又要招待,这些都是钱粮。”
“再有就是逃户,不少的百姓,听闻太平府有钱,因而纷纷往太平府而去,禁止不绝。此前导致了地价下跌,下跌之后,士绅们请各县想办法禁绝,所以又招募了大量的人手,严防死守,这些人,也要钱粮。”
“后来,地价倒是稳住了,可不少士绅和乡贤,依旧受了不少的损失,为了弥足这个损失,便与幕友和官府们讨价还价,说是捐纳多少钱粮,便可将自家多少隐田。”
“这件事谈妥之后,来年的夏税,必然大减。为了确保来年的夏税能够比今年多,好显得蹇公在宁国府政绩卓着,所以各县早已摩拳擦掌,准备好了加派到寻常百姓的头上。”
“这些百姓听闻又要加派,便纷纷卖了田,不敢再耕种了,而卖走的田,被士绅和乡贤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