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安世道:“立木为信,确实很高明,臣也趁此机会,得了陛下如此大恩大德……自是感激涕零……”
朱棣摆摆手,瞪着他道:“捡重要的说。”
张安世好无奈,只好省下心里准备好的一百字,道:“可在天下人看来,陛下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,不过是陛下宠幸臣,所以才破坏了太祖高皇帝的规矩。依臣来看……要想真正让人知晓陛下心意,陛下应当与藩王、世侯、商行共同约法,于孝陵前起誓,如那汉高祖与功臣盟誓: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一样。并且颁布约法,昭告天下,何人可为世公,何人可为世侯、世伯,在食邑之中,藩王、世公、世伯们可行使什么权力,应该遵从什么约定,承担什么义务,如此一来,才可教天下人心悦诚服。”
顿了一下,张安世又道:“这其实就如科举一般,只有明确了规范,才可让人奋起,如若不然,历朝历代,人亡政息者不计其数,谁会将这些当真。”
朱棣听着,神情逐渐严肃起来,同时陷入了深思。
金忠说话本来就已经很大胆了。
谁晓得张安世更大胆,居然还想让皇帝与其约法。
姚广孝道:“陛下,臣倒以为,张安世所言颇有道理。”
朱棣嗯了一声,却是轻皱眉头道:“道理归道理,只是……这本已违背太祖高皇帝的祖制,倘再众目睽睽,与之约法,只恐……天下人有所非议。”
金忠道:“太祖高皇帝,又未不许,既没有不许,可也。”
朱棣顿了顿,便道:“卿等所言,也有道理……既如此……此事姚师傅来筹办,朕意在四海,即便有违皇考遗志,亦无不可。”
张安世心里自是大乐,他的这番话,可绝不只是为自己的利益,而是既然朱棣显然有转换国策的心思,那么……就得在这棺材板上,钉上最后一颗钉子!
如若不然……他后世的不肖子孙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