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道:“那阿舅你给我哼曲儿吧,嬷嬷哼曲儿……我就渐渐睡了的。”
张安世道:“我不是嬷嬷……”
“皇爷爷……”朱瞻基又有大哭的迹象。
张安世心里烦躁:“好,我哼曲儿,好好听了,不许说话。”
张安世唧唧哼哼地唱起来:“我去炸学校……不,我去上学校……”
“我不要听。”朱瞻基道:“太难听了,算了,我不睡了,我也不哭了,我不能哭,待会儿皇爷爷知道我哭的伤心,一定也极伤心……”
张安世抱着朱瞻基进入了大内。
在寝殿里,徐皇后和太子朱高炽已在榻前。
朱棣已灌了肠,可毒素入体,意识已经模湖,处于昏厥状态。
朱高炽早已泪如雨下,在榻下长跪不起。
徐皇后也一个劲地掉着泪珠儿,坐在榻前,对外界的事漠不关心。
亦失哈句偻着身,此时也是没有主张。
最惨的是许太医,他正想慢慢挪步到殿门口去,离那病榻远一点,才能让他稍稍安心些。
可此时,张安世抱着朱瞻基进来,他立即止了脚步,像木桩子一样,站得纹丝不动。
张安世将抱在手里的朱瞻基搁在地下。
朱瞻基没有上前,见皇爷爷‘睡着了’,便乖乖地寻到了殿中的角落,跪坐下去,埋着头,大气不出。
张安世见此情景,也乖乖地到了朱瞻基的旁边,跪坐下去。
到了这个份上,张安世也再没有办法了。
此时该做的都做了,陛下能否活过来,就只能靠他自己了。
在经历了今日的忙乱之后,张安世此时反倒能空闲下来了,此时不由得冷静了一些,心里想着最坏的结果。
若是陛下醒不过来……
这个念头滋生,却让张安世心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