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路先行冲出,恰迎着左右,其之形式,便似两只螃蟹相斗,先把四支大钳搅在一处。
鲁智深单人独骑冲在最前,但见他虬髯戟立,怒目圆睁,奔腾之势,如魔如虎,当先撞入官兵阵中,六十二斤水磨禅杖抡起,恰似平地里起阵狂风,人马遭逢,擦着便死,磕着便伤,诸般兵刃,四下激飞,直直杀出一条血路。
这些官兵,都是久经战阵的,此刻直抵明教老巢,士气不可谓不高,但是鲁智深一人一杖,几乎顷刻之间,便将大军士气强行压下,后面南兵眼见他狂态毕露,勇猛无匹,无不胆气大增,手中刀砍枪刺,陡然又平添了几分力道。
鲁智深一口气连杀五六十人,一眼看见刘光世正在指挥,禅杖遥遥一指,炸雷般大吼道:“兀那宋将休走,留下驴头,给洒家报功。”
刘光世离他还有十余丈远,然而这一嗓子,便似在耳朵眼里炸响,顷刻间胆气全消,精神意念穿越千年,和当阳桥前的老曹达成了高度共识:这嗓门!咱得跑呀!
他也不觉得丢人,想当年曹操麾下大军云集,左右战将如林,都被孤家寡人的张三爷一嗓子吓跑了,咱手下才五千人,对方也不是独自一个,难道曹操跑得,我刘光世跑不得么?
也不吱声,也不答话,径自一拉马头,再见吧花和尚,刘某人去也!
他是扭头便逃!
鲁智深勃然大怒,他可不是当年张飞,全仗一腔血勇硬装一逼,而是真个存心要取对方人头立威,当下大叫道:“兀那宋将,你走便走,脑袋给洒家留下了!”
把马一挟,禅杖抡开,仿佛铁甲战车般直冲过去,刘光世回头一看,吓得大叫一声,生怕走得稍慢被他擒住,得胜钩上摘下长枪,使出自小苦练得枪法,那杆枪如怪蟒出洞,连挥带扫,勇不可挡,自家挡路官兵纷纷落马——
可见将门子弟,一生不弱于人,花和尚杀条血路而来,他也毫不逊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