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杀场。
老实说,看到那些亡命徒纵然血流满面,乃至肠穿肚烂,兀自满脸狞笑、疯狂冲锋、狂呼酣战,直至力竭而亡的场面,靳一鸣心里已经有点发憷了。
他从来不知道,在他想象中,理应被他当狗一般呼来喝去的草芥海贼,居然还有如此狂暴凶悍的一面。
靳一鸣当然不肯承认自己憷了。
他认为,自己乃是千金之子,未来注定是要成就大业的,自然不能在这种尽是贱民蚁贼、草芥海寇的地方,将自己陷入不利境地。
万一混战之中,又被先前那海贼小子放雷暗算一把,再被陈玉娘那蛮力惊人的野女人砍上一刀、踩上一脚,又或被打上几发黑枪……
岂不是违背了“千金之子,坐不垂堂”的古训?
靳一鸣觉得,自己这不是胆怯,而是理智。
反正只要他不冒险,哪怕现在状态不佳,也没人能威胁到他。
至于陈玉娘和那个抱着条赤红鲤鱼,放雷暗算他的海贼小子……
哪怕叫他们侥幸逃出了鲨王堡,他们也绝没有机会逃出鲨王岛!
“陈玉娘是我的,那小子也逃不掉!还有他手里那条鱼……既能施放雷法又能喷吐水箭,究竟是法器还是妖兽?区区贱民海贼,何德何能据此宝物?该属于我才对!”
靳一鸣咬牙切齿心里发狠之时。
“姑爷小心!”
牛四大吼着一肩膀把沉浪扛开,自己肋下被一把刺刀捅个正着,虽有横练功夫在身,没被刺刀贯入体内,肋下却也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口。
牛四反手攥住枪管,暴吼一声,夺过火枪,发力一抡,用枪托将那火枪手砸得脑浆迸裂。
“谢了四哥!以后别这样,我横练功夫比你强!”
沉浪话音刚落,突然勐一偏头,一发铅弹擦着他额角休一声掠过,将他额角擦出一道浅浅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