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了房门,独自坐在黑暗之中,却并未吐纳调息,而是陷入沉思之中。
有关朱雀门的天鸣法筵,他当然知道其中的凶险,本想着事不关己,谁料他竟然成了仅有的几个知情者之一。
这是墨筱的信任,还是那位师叔真的已束手无策?
遑论如何,从她的口中得知,毁掉天鸣法筵已是势在必行。否则视为忤逆之举,必将受到师门的严惩。
也就是说,他于野休想置身事外。
倘若坚持装聋作哑、袖手旁观呢?
最终他只能听命行事,而结果却不容乐观。
便如冷尘所说,此前的兰陵城与飞羽庄之行,墨筱屡次出错,差点将众人带入绝境。如今的天鸣法筵更为错综复杂,她只得求助于几位亲信弟子。而同样无计可施的冷尘又拾掇他于野,指望着他这个小师弟能够献言献策。
而他权衡许久,竟然没有拒绝。
是他年少轻狂,还是无知无畏?
总而言之,如今的天鸣山,让他想到了大泽的北齐山。
朱雀门的天鸣山固然是刀山火海,而曾经的大泽北齐山同样凶险万分。曾几何时,面对四位筑基高人,十多位炼气高手,他带着一群江湖人士,成功斩杀南山、炸塌玄武阁,一举毁掉仙门庆典,如今有了墨筱与同门弟子的相助,未必不能毁掉天鸣山的这场法筵盛会。
既然如此,不妨好好的斟酌一番……
七日后。
于野走出客房。
客栈的院子里,人来人往。
他没有去找墨筱询问相关事由,也没有去找隔壁的冷尘窜门,而是抱着膀子走到院子里,独自坐在花圃旁的石凳上,看着形形色色的客人,默默享受着午后的时光。
散开神识看去,凤鸣客栈已经住满了人,多半是各方的仙门弟子,或器宇轩昂、或神情倨傲,一个个高深莫测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