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他们说了很多话,都在讲七年之前的事。
那一晚就像他们并肩躺在一起的每一晚一样,无话不谈,好像从没有分开过。但是他们下意识地,没有谈起一些话题。
陈东君没有问于今清为什么之前没有找他。
于今清没有问陈东君这七年到底在干什么。
有时候我们承受不了,一些人曾经被我们伤害而选择了不原谅,一些人曾经为我们牺牲了他人生本来的可能性,所以最好,什么也不问。
他们翻来覆去而不厌其烦地讲那四年,甚至讲到于今清的七岁之前,讲到最后,于今清的手机提示只剩10%的电量,他只好说:“哥,我手机要没电了。”
陈东君默了两秒,说:“好,那你早点睡。”
于今清轻声喊:“……哥。”你在哪。
陈东君:“嗯?”
于今清:“哥。”我想去找你。
陈东君:“嗯。”
于今清:“哥。”你知不知道,我要从学生狗变成工作人士了。
陈东君:“嗯。”
于今清:“哥。”拜拜。
陈东君:“嗯。”
于今清:“……晚安,哥。”
那边又静默了一会,陈东君说:“晚安。”
于今清挂了电话,落寞地向寝室走。
两个多小时的通话,没有人提到“见面”二字。
这样的一个电话,像是一个没有“再见”标志的告别,好像他们都默契地选择了与过去和解,但这样的和解不是为了重逢,而是为了不被过去所捆绑,更好地向前走。
于今清想到这里,觉得自己真正的失去了陈东君。
互不相欠,于是失去了最后一丝可能性。
他回到寝室的时候,老三正把一条长腿绕在床栏杆上意图跳钢管舞,老大在吹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