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吹树动,夜幕笼罩下的山林传来一阵沙沙声,明月孤零零的俯视大地,衬出远山的轮廓。
少安和孙玉厚踩着列石过了东拉河,来到老家窑洞山崖下,前者喊道:“二爸,该走了。”
“诶,来了。”孙玉亭答应一声,很快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了下来,贺凤英一边走还一边拿一把木梳子梳自己的头发。
少安和他们汇合,趁着月色朝罐子村走去,一路上聊着最近村里的各大事情。
到了罐子村,走进王满银家的院子,少安喊道:“姐夫,我们来了,吃食准备好了没有?”
窑洞里传来王满银的一声笑骂,随后王满银走了出来,“准备好了准备好了,你还真是有够磨蹭的,天都黑尽了才来。”
说着,他看着孙玉亭一家人,感觉有些意外。
隔一段时间没见孙玉亭,这位热心闹运动的倒真有点儿庄稼人的模样,工人帽子换成了脏兮兮的羊肚子毛巾,裤腿挽了半截露出黝黑的腿毛,嘴里叼着烟枪,眼里带着疲惫,与之前相比变得沉默寡言多了。
贺凤英的情况差不多,还能在裤腿上看见泥泞,发间夹杂着一些树叶,神态也不似以前那么倨傲。
两个小孩子虽然穿着依旧破烂,但是脸蛋却洗的干干净净,一家人真像是洗心革面了一样。
王满银笑了笑,问候道:“二爸二妈,进来坐吧,洗个手咱就吃饭。”
孙玉亭勉强笑了笑,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窑洞,心里大感无奈。
他这顿时间老老实实的出工去挣工分,可把他给操劳坏了,心里不断怀念以前跑运动的日子。
但是他也看的出来,自己老哥是真不会再借粮食给自己了,为了粮食,他也只能按耐住跑运动的心思,老老实实去挣工分。
至于为什么沉默寡言,干着自己不喜欢的事,心情当然不会愉悦,加上身体疲劳,自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