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法,在李欗看来,那是有想要当“关陇集团、淮西勋贵、乃至王莽新政时候古文经学”的地位。
但至少,显学一派的激进想法,李欗认为还是“天下一统的格局”,而非“割据偏安的暮气”。
即便说这些人想要以新代旧,想要借机取代旧的官僚集团,然而终究是天下视角的,而不是偏于二三省视角的。
然而,这种建议朝廷靠关税商税,扩大地方的权限,而把亩税等扔给地方的想法,却是李欗压根无法接受的。他宁可接受显学那一套,真的扶起来一支不受控制的“古文经学儒生”或者“新的淮西勋贵集团”,也不会接受这种完全要把大顺裂开、把天下撕碎的想法。
其实道理很简单,就如他和皇子说的那番话一样:除旧布新、天下一统,缺了哪个都不行。
天子天子,天下都裂开了,那叫什么天子?
显学派的想法过于激进,而且不好控制。一旦成事,又容易抱成团,尾大不掉,所以李欗不可能接受显学一派的“激进改革,借助阶级属性和内地地主不同的知识分子、识字人口,搞均田改革”的想法——一旦搞成,上上下下,天下举目,全是实学这几界的“同乡”、“同学”、“同窗”,他这皇帝或还能压得住,他一死儿孙辈不直接被人玩死?
而甩手派,亦即意图将内地做殖民地,朝廷只保留商税关税,把内地的麻烦事交给内地半自治的,李欗更不可能接受。
故而,这才催生了他要搞科举改革、要兴办学堂,试图解决这件事,从根上把这种可能把好好的大一统王朝,混成个偏安一方的殖民地母国的可能给灭杀。
天下一统,其实一共九个字。
【书同文、车同轨、行同伦】。
甭管科举考试到底考什么内容,到底是哪一派的儒学、亦或者哪一派的百家学说,总归要天下都一样的学问,否则这天下早晚要出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