盟台上,皇帝坐着、喀尔喀贵族跪着,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大约一个多时辰后,鼓乐再鸣,一些随行的太监宫女出面去收拾刚才碰洒的桌子,各色菜品开始源源不断往上送。
跪着的喀尔喀贵族都坐下了,那一堆闻着根本吃不下去饭的人头也被清理走了。
又开始又笑声了。
刘钰明白,这应该是谈妥了。就是具体谈了什么,他是没资格知晓的。
但喀尔喀部肯定会做最大程度的让步。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没有了和大顺讨价还价的余地了。
原本还有投俄这个选项,现在这个选项已经被刚才那个四千斤火药造就的华丽烟花抹去了。
作为天子,不会为了吹嘘而编造出一个罗刹王的义子。连罗刹王的义子都被俘了,在喀尔喀人看来坚不可摧的罗刹城堡连二十个大顺士兵都没打死,那还有什么可谈的呢?
投俄去当炮灰、吃雪、强制征兵去欧洲战场、或者去和土耳其人死磕、改信东正教?
还是投顺封官、分爵、年年都有赏赐,跟着大顺灭掉准噶尔,瓜分其部众、再让子孙多封出几个男爵?
这本身就已经是倾斜的天平,伴随着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胜利,终于让天平的另一端倾上了虚空。
一万多人就算不打仗,哪怕只是武装游行到捕鱼儿海附近,已经证明了大顺的国力。这一战只是朽木化为齑粉的最后一推。
封赏分爵之余,一个不怎么被注意到的细节,表明了大顺对草原问题今后的规划。
淄川侯谢无忌成为了第一任室韦节度使,朝廷并没有设置都督府或者都护府。
在各部草场犬牙交错之地规定了允许定耕军屯的地方,统归室韦节度使管辖。
淄川侯的这个室韦节度使名义上也只是和几大蒙古贵族平级的,不能插手部族事务,喀尔喀诸部的骑兵他也没有管辖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