吟了一段。
“一片寒微骨,翻成面面心。自从遭点污,抛掷到如今。”
“好!”
闻此一句,几个人鼓手叫好。
借物喻人、以物比心,正得诗意。
看似说的是骰子,可句句说的都是她自己。
自从遭点污,抛掷到如今。
既说骰子,亦指红颜悲苦,立意颇高。
更难得是从一个妓子的口中说出,添了这么一层身份契合,确是叫人拍案叫绝。
众人叫好,唯独刘钰叫苦——古人文化水平都这么高的吗?一个妓子也能来这么一首?一会轮到自己行令该咋说?
旁边一人拍着手起哄道:“心肝儿,日后你若跟了我,如何肯再抛掷?”
女倌人嘻嘻一笑,一改刚才吟诗时候的悲色,一如平时习惯,姿态柔媚地一挥手。
“你们男人呀,可都靠不住,还是靠自己的好。前朝李香君何等才情,就是信了侯方域,最后还不是凄惨落魄?她都如此,我何能比?”
话是这样说,可语气先是不屑,随后戏谑,接着又转为了娇嗔闺怨。
短短一句话,语气竟是折了三折,如脖颈间的发丝,弄得列坐男子心里刺痒。
女倌人说罢,若葱根般的手指拿起桌上的象牙骰子,手腕一抖,轻轻在桌上一抛,启口清唱。
六个骰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,停下后正是一个“四进”。
轻点数下,取出令签,便举着翠玉酒盅,媚眼如丝地看着对面的刘钰。
“依令,做东者自饮一杯,众人陪饮两杯。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,端端的是应景,今儿是刘公子的大日子,日后自是扶摇直上了。”
说罢,一群人都端起了酒杯,冲着还在懵圈中的刘钰敬了一杯。
“对,今日是刘兄的大好日子,这签掷的大妙!果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