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弘文学堂的学生,会写字、算术,又在工房有抄书活计,所以在杂院的地位数一数二,大牙婶、小宝子、超叔这几个在杂院的住户都隐隐巴结着他。
“爹,你要是累了,先睡,我去找一下主家。”
他道。
看似是一件屋子,但住一个人,还是住两个人,是有区别的。要是临时住几天,也无需和房东打招呼。但徐三儿是常住,就得和房东说一下,另给一锭的价钱。舍钱买一间屋子,徐三儿和他都舍不得。
当然额外的增费,想来也不会太多,应该不会超过一角钱。徐二愣子帮大牙婶、超叔等几人算账的时候,留意过这件事。
杂院的主家未曾住在这里。
徐二愣子和灰白狐狸绕了一个小道,走到一个宅邸,入内商量了片刻后,补交了徐三儿的赁费后,又朝回折返。
主家很畅快,只需每月再增半角钱,就可让徐三儿入住。
走了一小会后,徐二愣子忽然猛地跺足,“遭了!如今是民国的天下了,县衙里面……,不知道我这个抄书活计还能不能继续。”
先生是在县衙有一定的微末关系。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他还明白,要是陈大人丢了官,县衙也得经历动荡。若他一直在县城还好说,可在动荡的关键点,他被关了九天九夜,隔了十一天才回到了县城。
如今翻天地覆,他的临时差遣,要丢了!
“该死的,好端端的,闹腾个什么劲啊。”
徐二愣子也不往杂院走了,连忙加紧步伐朝县衙赶去。他要尽快赶到县衙的工房,早点问清楚郑胥吏,他这个临时差遣还算数不算数。
他明白,变革是好事。
可这变革,让他遭了灾……。
稳步就班之下,他断不会遭遇如此大的变故。要是真成了民国的自由公民还好说,可他遍数自身,却连一点好处也没捞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