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杯菊花茶。”
坐在会客厅门前椅上的官家小姐发了话。她右手捻着白绸帕子,细长的丹凤眼在打量着搁置在膝上的新衣,手一停,斜睨了一眼屋檐外的花衣铺伙计,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。
县衙前面是公堂,后面则是家宅。后宅亦有三进。前面的会客厅专门用来接待外客。
揩汗的徐二愣子怔了一下,连忙缩回了放在额前的手肘,他刻意低了一下头,将手中的釉彩杯盏朝前递了过去。
他此刻是粗布短褂的伙计打扮,未曾穿着一身长衫。
读书的学生,多是富贵人家,不会去做这下贱的活计。他要是穿了长衫,到了县衙,指不定就会有人去问他的来路。反倒不方面干活。凭空多了一些他人的怜悯,亦是他不甘愿的。
和卖柿子那时不同了。
那时的他,巴不得让先生、太太们对他起了恻隐之心。好让他卖完柿子回家。因为在货摊的一条街道上,他纵然因年龄小而较为突出,可也与别的摊贩分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。
叫吴妈的女佣走进会客厅,手里拿着一个茶壶走了出来,她朝杯盏里添了一杯新茶,笑了一声道:“今天的新衣倒是送的挺快,没等多久。你也是个实诚的,要是别的花衣铺伙计进了县衙,左瞅瞅,右看看,让人凭空增了一些厌心,颇不舒服。”
“今后县衙的新衣,你回去告诉钱掌柜,就由你专门送了。”
她开了恩德,给了这个看起来面善的花衣铺伙计。
受了教育的学生,自然比粗陋的伙计更为养眼。
这确实是一个恩德。
得了这句话,今后徐二愣子就算有了依仗,可以自信的去找钱掌柜多开一些工钱,或者提高些许的待遇。
宰相门前七品官,县衙里的佣人亦如是。
“吴妈……”
徐二愣子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