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油灯不曾短缺。和山民换的麻丝,搓出的麻绳鞋亦穿到了徐二愣子的脚上。
六月份,去年冬季收了苞谷后,及时种下的早麦熟了。金色的麦浪被夏风一吹,荡漾若湖波。铺面而来的热浪,也携裹着麦子香味。
徐二愣子在小学堂找先生请了三天假。
先生很诧异,这几月以来,他给徐二愣子隔上几日补习一次,算是真正的师生了,“你历史学、格致学还差一些,七月就到升级考了,你这时候请假,不是时候。”
他劝说徐二愣子留下补习。
除了奔丧外,他找不到实在可以请假的缘由。他虽免了徐二愣子的体操课,可他看徐二愣子的身体很强健。也是,乡野的野小子,身体素质肯定比在蜜罐罐里养出来的少爷们强得多。
徐二愣子收拾书册的手一停,躬了一礼,他嘴唇抿了一下,还是说出了口,“东家让我爹和我吃住在家,我也得干活。”
收麦子,他得动腾,随徐三儿一道去割麦子。这是打小就开始了,他记不清几岁,七岁、八岁,还是九岁,庄稼汉没个准确的数字,得过且过。只知道是他能独自出去放羊的时候,同年便开始了割麦。
东家不会养闲人。尽管吃的不多,每月也仅拨给一斗半的粮食。有时是杂食,豆薯居多。
虽只有饿不死人的程度,可这也是徐家堡子不少乡人羡慕不来的生活。能做长工,还养一个半大小子,确实是东家的恩德。
碰到光景不好的年头,官府催税,有东家兜着底,不至于卖儿卖女,吃里正的板子……。
安稳胜过了一切。
力气,个把力气不算什么。
卖力气的苦力,多了去。
“你过了升级考,从初小毕业后。唔……”先生揣摩下巴,他下颌胡茬像刚割的一茬麦子,修整的并不齐整。徐二愣子不知为何想到了这点。他最开始见先生的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