绳鞋我穿的腻了。”徐从难以理解新世纪的事物,譬如如今的少男少女们竟然以穿麻绳鞋为风尚,“那玩意磨脚,起茧子,你少穿一些。”
作为长辈,他劝导了一句。
“太爷爷,现在的草编技术,好的麻绳鞋并不磨脚。”
徐晴回复。
……
徐三儿熬夜补好的麻绳鞋,看起来分外丑陋。两节的断裂处只是用棉线铁针粘连到了一起。白色的针脚在黄麻绳上错漏开来。
雅观、精美一点也谈不上。
爹的针线活不怎么出彩。也是,他手骨颇大,健壮结实。父子二人以扳手腕较量气力的时候,他总是被爹轻易制服。他的手指一根根的像极了老竹,棱结分明,苍劲有力。这样的手,适合干农活,不适合干针线活。
还是少了一个娘。
要是有娘,娘踩着纺车,织着布,他或许就能和同龄人一样,偶尔能得道一件新的衣裳穿了。娘的针脚,绝对会在麻绳鞋上缀处一朵花来。
“胡老爷,你是在说鞋?”
徐二愣子坐在课桌上,他闻言,大脚掌迅疾的弓了起来,伸直的足胫回缩到了凳子下。
他顿时察觉,学堂似乎多了几声讥笑。
“你看徐从,明明是一个长工的儿子,还刻意穿长衫,他没钱买鞋吧,穿的还是麻绳鞋。”
“不仅是麻绳鞋,你看那鞋子,多久没换了。”
“得了先生的几句赏识又能如何,他年龄那么大,还好意思到小学堂就读。先生也真是的,特意在课后辅佐他。他一个贱命,至于吗。”
“简易科的学童,就该学简易科。”
讥讽声入耳。
徐二愣子脸色越来越涨红,像是闷熟的大虾一样。他的脚蜷着,他的腿蜷着,他的整个人都蜷着,躲避着,躲在了后座,一个角落里。
胡老爷告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