束了。在莱州境内,贫苦人依然活不下去,依然受人欺压,而女真人也依然聚敛,依然压榨汉儿。
反倒是徐汝贤他们自己,闹腾了一阵子,从朝廷手里得了官位,从地方上攫取了利益,然后就满意了,懈怠了,堕落了。
于是“反贼”就成了“贼”。
此后这些年,他们一手挟裹着绝望的百姓,一手与朝廷胥吏勾勾搭搭,虽说一副随时造反的势头唬人,其实所想的,仅仅是从乱局中谋取更多的利益。
他们在地方上的威势,也仅仅是攫取利益的工具罢了。
但这种威势,其实虚弱异常。
郭宁真以强兵猛将一压,便发现他们的威猛强悍,都是摆出的样子,实际上,他们早就成了地方上的富家翁,或者寻常的土豪,成了当年他们起兵造反时,最痛恨的那种人。
可笑的是,郭宁知道,他自己乃是个大反贼。
而这些人投降得愈快,愈是积极地向郭宁输诚,只让郭宁愈发确定,这样的人,根本成不了事。
不仅他们自己成不了事,依靠他们的人,也成不了事。
“不知杨安儿麾下,如徐汝贤这样的人多不多……”郭宁慢慢地道:“我在莱州,却不需要这样的人。”
“节帅的意思是?”
“那个叫张汝辑的,杀了徐汝贤,以此来向我请功,无非是操弄断尾求生的把戏,赌我不会滥杀。那些豪强势家一看局面不对,纷纷俯首请降,也是在赌。”
郭宁起身站到帐门处,眺望外头往来忙碌的百姓,和初见规模的道路、营垒、戍台。
这些人,已经降了,再要杀,那肯定不行。
杀降这种事,在征服过程中做,可以用来展现威风强横,可以用来威胁敌人。但在征服告一段落以后做,却徒然对外示以残暴,只能恶化自家的名声,给日后增添麻烦。
郭宁的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