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的。
对郭宁来说,理当如此的决断,汪世显却难以接受。
好在他的脾气真不错,听了郭宁夹枪带棒一番话,并不生气。他只瞪大了眼睛,死死地看着郭宁的面庞。
他不明白,原本显得过于单纯的郭宁,为什么会忽然想到了那么多。他也不明白,郭宁突然这么说,究竟在发什么昏。
换作其他人对汪世显这么说,汪世显只当他是傻的,从此分道扬镳便罢。可郭宁是与汪世显并肩作战过的伙伴,还是他的救命恩人。汪世显觉得,自己有必要和郭宁好好讲讲道理。
“六郎,你猜的没错。我若矢口否认,倒显得敢做不敢当……”过了一会儿,汪世显叹了口气:“我不是说一定会如何如何,毕竟咱们原先都是大金的军官,吃的用的,都靠大金的廪给。我汪世显从军十七年,并不曾贪生怕死,负了大金!”
说到这里,汪世显有些气愤,他扯开前襟,将自己遍布伤痕的身躯展示给郭宁看:“十七年里,我身当白刃与敌厮杀不下五十次,身上的伤疤有四十多道!我在麟、岚、石、坊等州和西夏人打仗,在西京大同府和蒙古人拼过命!我确实不如你郭六郎勇猛……也确实被萧好胡逮住了,吃了亏……可我不是首鼠两端的软骨头!”
郭宁只能颔首。
他很清楚,这些年来在边疆作战的戍边将士有多么不容易。在一次次激烈的战斗中,只有最勇猛、最老练的武人能生存下来,而他们身上所受的伤势,几乎不可能彻底痊愈,将会折磨他们一辈子,乃至大大缩短他们的寿命。
在这样的基层将士里,汪世显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了,否则郭宁也懒得与之结交。
见郭宁颔首,汪世显打起精神,继续道:“问题是……这几年大金和蒙古的战事,咱们都是亲身经历过的!孰强孰弱,谁还看不明白?前年,从獾儿嘴到浍河堡,再到宣德州,大金打的什么仗,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