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,才知道说的是自己。
辛夷的皮肤极白,冷白冷白的颜色,哪怕是在夜色里,也与良人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,可蔡祁这一声“黑的”,也实在伤人自尊。
良人羞红了脸,被带到蔡祁的船上,一言不发地低着头,像犯了大错似的。
辛夷安慰地握紧她的手,沉默以对。
出门遇债主,倒霉到家,多说已是无益,不如以不变应万变。
……
皇城司的人来得很快。
一艘大船从河面驶过来,船上的逻卒人数众多。
不过,辛夷没有想到,有伤在身的傅九衢,居然也亲自来了。
一件玄青色大氅披在他修长的身上,衣襟迎风猎猎,孙怀侍候在后,小心翼翼地守着他,程苍和段隋分立左右两侧,一动不动,像两尊雕塑。
两个人四目相对,谁也没有说话。
傅九衢不像蔡祁那么聒噪,停下船后,并不问东问西,只是指挥一群逻卒开始沿着礁石附近的水域进行打捞,顺便又把辛夷从蔡祁的河工船提到了自己这艘大漕船上。
从小船到中船再到大船,短短时间,辛夷连升三级,也是有些感慨。
“郡王身子好些了吗?”她关心病人的语气,轻松得好像在医馆,而不是暗夜的汴河。
傅九衢看一眼辛夷,见她面不改色,浑身湿漉漉的,披在外面的氅子都半湿了,居然还能笑得出来,不由扬起眉梢,冷笑一声。
“这两具尸体,怎么回事?”
辛夷抬抬眼,摇摇头,老实作答,“我不知情。”
“你捞出来的?”
“算是吧。我捕鱼捞到的。”
傅九衢并不意外她会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,微微一声凉笑,“那你告诉我,半夜下水捕鱼,是因为什么?”
辛夷:“贫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