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哪个连队近,就到哪个连队吃住。赵天亮他们已在严冬来临之前将几千根线杆竖牢了,只剩下安瓷葫芦和架线的任务了。
齐勇攀在一根线杆上,口中叼着线手套,一双棉手套吊在脖子上,垂在身体两旁,被北风吹得乱摆。他拧好一个瓷葫芦,从口中拿下线手套,一边往冻得红肿的手上戴,一边喊:“天亮!好了没有?”
赵天亮:“马上就好!”
齐勇又转问“小地包”:“‘小地包’,你那儿怎么样?”
“小地包”:“我手弄破了,但也马上就好!”
齐勇溜着线杆往下滑,不知为什么,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,眼前一黑,掉在地上。
赵天亮:“班长!”
他飞速地下了杆,从鞋上蹬掉齿钩,跑到齐勇跟前,扶起齐勇的头连声叫,“班长!班长!……”
齐勇昏迷不醒。
赵天亮冲“小地包”大喊:“孙敬文,快下来!”
“小地包”慌乱地往下移动齿钩,快到地面时,也一个不慎跌落于雪地,他爬起来,原地转圈。
赵天亮生气地喊:“你干什么呢?过来呀!”
“小地包”惊恐地在原地打转:“我过哪儿去呀?!”
赵天亮:“你他妈装什么装!到这儿来,班长摔昏了!”
“小地包”哭喊:“我眼前一片黑!我看不见你俩!我眼睛瞎了!我眼睛瞎了!”
赵天亮背起齐勇,让“小地包”扯着他腰间的保险索,三人踏着深雪来到了避风的灌木丛后面。赵天亮放下齐勇,大口喘着粗气。
“小地包”一屁股坐下,哭咧咧地埋怨:“我肯定也得了雀盲眼了!”
赵天亮:“那么多人都得了雀盲眼,就你神圣啊?不能得啊?”
“小地包”:“我刚才在杆上还能看得见,让你突然一喊给吓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