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冬梅还在看那一本书。
听到敲门声,她以为是“老院长”终于想起了那本书,来找了。她立刻将书合上,塞于枕下,任敲门声间断地持续了一会儿,才装出懒洋洋的声音问:“谁呀?”仿佛正在酣睡着,被敲门声扰醒了。问得不但懒洋洋的,还显然有几分不悦似的。
肖冬云在门外说:“小妹,是我。”
虽然她只比妹妹大两岁,却一向以长姐的身份视妹妹为未成年人。
肖冬梅却说:“干什么呀姐?有事儿啊?”
肖冬云在门外说:“没事儿,看看你。”
肖冬梅说:“人家睡得正香,你把人家敲醒了!我好好儿的哪,你不用看了吧!”
她的心思在那本书上,巴不得姐姐快离开,继续看。那本书里关于性爱的一大段一大段赤裸裸的描写,已将这少女的心智迷乱得一塌糊涂。纵然发生地震了,或望见了窗外有原子弹爆炸的蘑菇云升起,也不能使她丢下那一本书不顾而起身逃窜。
“我看看你,你都烦了?快给我开门!”
肖冬云不由得加重手劲儿又敲了几下门。肖冬梅只得开了门。姐姐刚一进来,她就面对姐姐伸了个大懒腰,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。接着,双手往姐姐肩上一搭,身子软软地往姐姐怀里一依,撒娇道:“看吧看吧,可劲看吧!我是孙悟空怎么的?一天不看就可能变了呀?”
肖冬云扶着她走到床前,她往床上一扑,嘟哝道:“烦人劲儿的。也不管人困成什么样儿,就非把人家敲醒不可!”
在她的意识里,因为没有已经过去了九天的时间痕迹,觉得只不过和姐姐一个晚上没见着,自然是无法理解姐姐对自己那份儿爱心的。
肖冬云也不便说破,只得将错就错,顺水推舟地问:“这都下午了,你午饭也不吃,还老猫恋锅台似的偎在床上,那你昨夜不睡干什么来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