─日本在一些鲜族村虏捕了大量青壮年,为日军修筑工事。他们充牛做马,生死如草芥。日本投降后,他们乘船回国,其船不幸沉没于日朝海峡之间,所有男女老幼,全部遇难……一名当年同情过他们,帮助过他们,替他们受过鞭罚的日本“劳工长”,从此亦抛妻弃子,离家出走,沓无音汛。原来,在半个世纪的漫长岁月中,他一直隐姓埋名,当了一名灯塔管理工,每日遥望那一片沉默的海峡,为亡者的灵魂祈祷,替日本的罪恶忏侮……
这是一位日本编剧家,在今天所能做的,最有历史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的事啊!
他已经是竭尽其能在做了。
但是我们和我们的日本同行中的某些人,在最后一天的讨论中,也几乎争论了起来。我想,最终没有形成争论,是由于时间的关系。也是由于语言障碍的关系。争论如果必须通过翻译,往往是不能真的唇枪舌剑起来的。翻译的“第三者插足”,客观上截断了争论,缓和了冲突。
争论是由中国电影《红樱桃》引起的。
我们的朋友们首先提出一个纯“艺术观”的质疑──《红樱桃》中的女主人,究竟是一个虚构的“艺术人物”,还是一个现实中的真实人物。他们觉得女主人公只不过是一个“艺术人物”。如果是“艺术人物”,又怎么可以借助纪实手法,打出字幕,告诉观众她于某年某月某日死于北京呢?这不是违反纪实原则的么?
平心而论,日本朋友们的质疑,是不无道理的。
我们也当然知道,《红樱桃》中的女主人公,其虚构性远远超出了真实性,整部电影的故事,显而易见的,取材于一篇虚构的小说《人皮灯罩》。
我方的回答,便不免有些逻辑牵强。
于是话题引到了《南京大屠杀》。他们曾要求观摩这一部影片。但是我们没带去。据说,电影局的同志认为,友谊交流,还是以不带那样一部影片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