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你啦。”
龚其敏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很饱满的感动成分和感情成分。觉得自己也获得了一份厚重的春节礼物。又说了一两句感激的话,就识趣地将电话挂了。
赵慧芝的丈夫原是省电视台新闻部的主任,在率组采访的过程中心脏病突发而亡。那一年她刚当上省委副书记,夫妻感情笃深。公公不在世了,婆婆一直和他们住在一起。失去丈夫以后,她仍对婆婆很好,当母亲一样孝敬着。并没找什么借口将婆婆安置到敬老院去,而是专为婆婆物色了一个顺安县护校毕业的女生做“阿姨”,主要职责是替她将婆婆侍奉得周周到到的。直到前年,才将八十几岁的婆婆也“发送”了。这一点,众口称颂,传为佳话。省委常委的男人们全体都比较尊敬她,这一点也是个态度基础。儿子和儿媳是大学同学,毕业后双双去了新西兰。几年后没成为教授或学者,加入了新西兰的华人商群,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父母了。她的妹妹和妹夫都是省美术家协会的会员,在省里没搞出什么名堂。于是带着女儿也就是小宏的表妹也去了新西兰,以为在国外能有所发展,然而却仍没抓住什么机遇。
龚其敏在电话里说“对你和对你全家的祝福”,令赵慧芝在大年三十儿这天晚上一时百感交集。
所谓她的全家已都在新西兰。
而在这一套一百九十多平方米的多室多厅的住宅里,此刻只有她自己。
连那顺安县的“阿姨”都请准了假提前几天回家过春节去了。
她曾多次打算去新西兰探望探望骨肉亲人,但每一次又都犹犹豫豫没有成行。怕真去了,亲眼见到他们生活得不怎么样,自己回来以后平添心病。他们也并未强烈要求她去过,而这就使她有理由猜测他们的人生都是不太顺遂的。他们每隔一两年回国一次,每一次她都极力劝他们重返家乡。而他们却都发誓,还乡须衣锦。不衣锦,不还乡。
她正伶仃一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