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祺告诉苗律师说他要出国,实际上是在骗苗律师。当然,最终是为了骗秦岑。那是他第一次骗她。不骗她,怕她到处找他,并且很容易地就将他找到了。
他不愿在他们二人之间再发生什么使彼此难堪的事。
更不愿使乔乔在他们面前感到难堪。
他是和乔乔一块儿回他们的家乡去了。
乔乔想坡底村了。
她说她特别特别的想坡底村。
当他们双双站住在那一座他们都无比熟悉的跨江大桥前,仍然漫天飞雪。
大约,那是2004年冬季的最后一场雪了。
而最后一场雪,不下到半尺深,往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!
从“三十儿”到初六,短短七天,接连两场大雪铺天盖地,间隔也太紧凑了。在乔祺的记忆中,似乎还没逢上过这样的冬季。
乔乔显得很兴奋,从江桥台阶上捧起一大捧雪,双手颠倒着攥啊,攥啊,转眼攥成了一个雪球。
她笑着向乔祺举起了它,想打在他身上。笑得一如小时候那般烂漫,那般无邪,而又那般调皮。
乔祺看着她,也笑,但眼神儿里尽是忧伤。他竭力想掩藏,藏来藏去的,怎么也藏不住,结果全都集中在眼神儿里了。那是最后可藏的“地方”。
“哥,你怎么了呀?”
一个“呀”字,拖着一股娇调;乔祺觉得自己看着的,仿佛又是从前那个鬼灵精怪但又特别懂事的小妹妹了。
就在此时,就在此地,他真想将她一把拖入怀里,搂抱住她,亲她冻红了的脸颊。
然而他竭力克制住了那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动。
他掏出了烟盒。
他说:“没怎么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似的呢?”
雪球从乔乔手中掉下,落在江桥梯阶上,碎了。乔乔的话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