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你就不想想,怎么才能对得起我小琴,也对得起你自己呢?”
她腾地往起一站,恨恨地瞪了他片刻儿,一转身跑了……
卓哥怀着满腹沉重的忧思,三步一闪念,五步一驻足地回到红磨房。走至门前时,一切的闪念一切的打算一切的冲动皆如泡影纷纷破灭。头脑里空空荡荡,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愁和怕交替翻涌,并且搀和着对他的“屋里人”的大愧深疚。
他缓推门,轻落步,似幽灵悄入……
“回来啦?”
他以为她睡熟了。不料她根本不是躺着。她正盘腿坐在床上,就着烛光补他的衣服。
“你……怎么不睡啊?”
“睡不着。在河里泡够了?”
“泡够了……”
“把桌上的姜汤喝了吧。估计你也该回来了。刚离火,准还热着……”
从她说得平平淡淡的话里,他听出了发自内心的真爱之情。他踱到桌前,以指触了触盛姜汤的陶碗,果然热着。
“不想喝。”
“随你。反正我是诚心为你煮的。”
她的语调依然平平淡淡的。
“那……那我就喝……”
他不忍挫她的一片真爱之情,拿掉碗盖儿,双手捧起那大陶碗,也不管烫不烫,仰起头,一口气咕嘟咕嘟喝了个底儿朝上。
她说:“没见过有你这个喝法儿的,烫着呢?”
他报以嘿嘿憨笑,征求地问:“如果你真睡不着,我吹箫你烦不烦?”
她说:“我不烦。你想吹就吹。只怕半夜三更的,扰了村里人们的清梦,惹别人的烦。”
他说:“别人们早睡了,扰不了他们的清梦。”便从墙上取下长箫,坐在门槛儿吹了起来……
那箫音幽怨悲惋,如诉如泣,娓娓复娓娓,绵绵复绵绵……它悠悠袅袅地传向紫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