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,互撞一下,他凝视我,我凝视他,都一饮而尽……
我见子卿的眼眶也湿了。
他和那位副处长换了座位,坐到了我身旁。而那位由服装模特改行作公关小姐的漂亮女郎,也趁机和别人换了座位,坐到了子卿身旁。
她刚落座,子卿拍着我的肩对她说:“晓声今天是我最尊贵的客人,我希望你坐在他旁边,席间替我多关照他点儿。”
她十分乐意地又换到了我旁边,左一扭头,右一扭头,笑盈盈地故作小女儿状地说:“今天我结识了华哥,又结识了你——华哥从前的朋友……”
“华哥”,不,子卿打断她的话,纠正道:“不仅是从前的朋友,也是内心里永恒的朋友。”——并问我:“晓声,可不可以这样讲——你是另一个我,至少是另一半儿我?”
我矜持地点点头说:“当然可以。”
一个人在某种场合之下,忽然由一个三等陪客的角色(尽管是三等甲级),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喧宾夺主,仿佛备受呵护的人物,不会矜持也矜持了。而且,我当时内心里真是好感动。仿佛又寻找到了从前我和子卿之间的某种关系感觉。那感觉中的很主要也很重要的一种成份便是——有时他呵护着我,有时我呵护着他。我们原本是相互呵护着长大的两个“脏街”上的穷孩子呵!我暗暗惊异子卿的话。我以为,只不过我自己常觉他是另一个我,至少是另一半儿我,替我在这个世界上,在芸芸众生中,在不同的地方,体验着不同的经历,追求着不同的东西,也就是我无法依赖什么分身术去追求的东西,并为这种追求承受打击和挫折一一没想到他也正是这样看待我的!
我又说:“子卿,你说出了我早想对你说的话。”
子卿他就抓起我的手,紧攥了一下。
公关小姐的话没说完,这时又看出其实没谁对她的话感兴趣,很识相,不再接着说下去,只是自言自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