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很重视似的。完全不是先前那种虚与周旋的语调。
介绍者以为他没听清楚,又说:“他是位作家。就是,写小说那种人。”
我仍低着头,呷着茶。我打定主意走之前就不抬起头来了。而且打定主意,自己暗数三个数后,放下茶杯起身就走。连句告辞的话也不说。我头疼着呢!三等陪客也是需要维护自尊的。否则连三等陪客的自尊岂不都日益的丧失尽净了吗!
“我问他名字!”
语调有些急躁了。
“梁晓声!梁山泊的梁,拂晓的晓,声音的声……”
那介绍者的口吻,听来有些因“失职”而惭愧似的。
我暗想——今天何其荣幸之至,居然遇到了一位似乎对作家格外垂青的“大款”。而且还是“灰色”的!我的极有限的社交经验,或者干脆说是陪客经验告诉我,“大款”们对作家们通常是不大待见的。在金钱面前文学不过是印钞票的机器甩下来的边角纸吧?尤其“灰色”的“大款”们,对所谓作家更是嗤之以鼻的。除非他们心血来潮,有了钱还嫌不够,进而还要有名,而作家又心有灵犀,号准了他们的脉,巴结着要替他们著书立传……
我将茶杯一放,站起来瞅着介绍者说:“他没听清就没听清嘛!这种场合,不过是大家凑趣儿的事儿。人一走,茶就凉,何必介绍得那么详细?像宣读什么产品说明书似的!……”
我的话使对方红了脸,不停地眨巴着眼睛,神色大窘。
我故意看也不看“华哥”朝众人一抱拳,用很江湖的口吻说:“诸位行个方便,小弟要先行一步了!”
大家面面相觑,就都有几分讪讪的了。
我也不理睬那么多,说走,推开椅子,转身便走。
不料“华哥”大声道:“梁作家,你给我站住!”
那语气听来具有命令的意味儿。
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