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后的日子,不再一样,亦无人猜得到,人生的下场会变异如此。老师接到母亲出事的消息,急急赶回波士顿去,继父通知他,母亲自杀垂危。她是困在开动引擎的车厢中服用安眠药与割脉自杀,没有遗书没有遗言。在老师回去波士顿的中途,母亲便已过身。
继父坐在家中饮泣,相对而坐的老师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,脑袋像给一个神人用场匙一羹一羹挖出来一样;而感情,也受到相同的对待。是应该伤心的,但他没半点一个人应该有的伤心,只觉绷紧、绷紧、再绷紧。甚至,连喜怒哀乐这些反应也失去。他只能发呆地注视他哭泣的继父。
继父边哭边说:“她自杀之前的一晚才与我看了一出旧黑白警匪片,我们吃薯片喝啤酒,她笑得很开朗,谁料第二天,她便关在车厢内自杀……”老我人掩住了脸,凄凄地说下去:“她是否一直以来只是假装开心?”
老师仍然坐在那里,无任何表情无任何动作,他的继父哭得没气力,要回房间休息,他却仍然坐在原位,落地生根,动也不动。
他的感情仍然空白一片,不懂伤心不懂悲哀不懂激动,他只是“啊”地在心中长长的低叫。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
母亲怎会死的?
“啊——”
母亲怎可能自杀的?
“啊——”
母亲不是应该把余下半生的幸福交给他的吗?
“啊——”
母亲是不是等得太久了,所以怪责他起来,一死了之?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“啊——”
“母亲。”心中,终于出现了一个有意义的名词。却又仍然,除了这夹杂了愕然、不解、感叹、悲怆、失望的一声“啊”之外,他组合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