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周蓉母女,工作问题并不像她们想的那么容易。
周蓉以为,只要通过各种渠道将自己回国的信息发布了,即使早先 工作过的那所大学不再青睐自己,省里市里别的大学也会主动找上门 来,与她洽谈工作之事。
她完全想错了,根本不是那么回事,没有任何一所大学的人联系过 她。倒是她的博导汪尔淼先生拄着手杖敲开过她的家门。导师已经完全 秃顶,秃到以后不必理发的程度。十几年不见,他已显得老态龙钟。大 学里有些老先生八十多岁了还鹤发童颜,精神矍株,导师的身体显然和 他们没法比。周蓉开门时,他因为爬了三层楼梯而在门口气喘吁吁。
周蓉一见是导师,在门口抱着他,强忍着才没哭出声。
导师却笑呵呵道:“我是来探个虚实。好,好,真回来了就好。还能 住进这么一幢不错的楼里,更好。先进屋行不?让别人看见了会奇怪的。” 周蓉这才止住眼泪,喜滋滋地将导师搀入家门。
导师竟有兴致将她的家参观了一番,欣慰地说:“不错不错,真是不 错的一个家。我又有一名学生安居了,我又多了一份愉快。”
周蓉不好意思地说,自己实在是沾了丈夫蔡晓光的光,并问导师的 居住情况怎么样了。
导师笑着说:“住进三室一厅的教授楼,条件好多了。上厕所不必岀 家门,在家里也可以洗上热水澡,有自己的书房,睡觉再也不必往低矮 的吊铺上爬了,托改革开放的福了! ”他的幸福之感溢于言表,仿佛从 天堂归来。
周蓉又问师母身体可好。
导师的表情瞬间一变,忧伤地说,老伴已病故,没能在教授楼里住 过一天。他女儿常住精神病院,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,肯定照顾不了女 儿,没法子。他的退休金,除去交女儿的住院费,也就只够自己一个人 花了。很想请个阿姨照顾照顾自己,却又请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