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细看她,月光下发现她在流泪。
他吃惊了,问有什么地方对她招待不周?
而她的回答让他又吃一惊。
她说:“我父亲他们太对不起生活在这一带的人家了!新中国成立 都十五六年了,这里和解放前的穷人区有什么区别?我虽然对解放前一 无所知,但毕竟从电影里见到过。”
秉义苦笑道:“我家在光字片还算一户住得不错的人家。新中国一 穷二白,底子薄,也不能太责怪你父亲他们。”
她说:“你别劝我了,就让我心里难过着吧!我父亲当副省长近十年 了,我猜他从没到过你家住的这个地方,亏他还是主抓城市建设的副省 长!”
秉义打趣道:“说不定他还真来过这一带,拖拉机厂搞建厂周年纪念 活动时,听说来了不少市里的省里的大官。”
她说:“我想起来了,他确实参加了,但是我敢说,他就根本没想让 小车拐个弯,顺便到你们光字片来看看了
秉义完全无语了。
她又说:“周秉义,从今天起,我会因我们一家三口住在独门大院的 小洋楼里深感不安!我家的厨师和阿姨在那小洋楼里都各有房间啊!这 太让人不知说什么好了。我们真的太对不起你们,我先替父亲向你鞠躬 道歉吧!”
她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,转身跑了。
是夜,周秉义失眠了。他受到了不小的震撼。从没有任何人因为光 字片人家居住得如此破烂不堪而觉得对不起他们,他们也从不认为有谁 应该特别关注自己。郝冬梅让他第一次开始思考,某些人的确应对许多 人所过的山顶洞人般的生活负有责任。
他问自己,如果你是郝冬梅,如果你的父亲是一位副省长,如果你 住在独门大院的小洋楼里,而你所爱之人是光字片人家的一员,你自己 的感受会如何?
他承认,自己肯定也会大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