烛影晃动的大殿内,安静到无一丝声息。
精致绣云被瑞兽金帐钩拢起的床帏纱帐,交错的影子在萧知宴轮廓分明的面容之上,连着他半张脸的狰狞胎记都跟着恍惚起来。
谢云初眉头微紧,拎着裙摆上前踩着金丝楠木踏脚靠近萧知宴:“萧知宴?”
她迟疑着伸手,在萧知宴鼻息下试了试,缓缓将手收了回来,在萧知宴的床边坐下,表情有些木然。
窗外风兀地凶烈起来,将窗棂猛地扑开……
灯火通明的大殿暗了一瞬,忽又亮了起来,幢幢灯影随着被风抛高的帷幔纱帐胡乱摇摆。
她心中一时间滋味万千。
与萧知宴斗了这么久,推行新政这么久,他突然就这么没了,谢云初竟怅然若失,如失去了故友伙伴。
“夜辰……”谢云初唤了一声。
“是!”夜辰应声。
“去将淑妃唤来,陛下要不行了,相见淑妃……和淑妃腹中骨肉。”谢云初语声平缓,“再派人将怀王请来……”
夜辰瞧了眼双眸紧闭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萧知宴,立时心领神会:“是!”
看着夜辰离去的背影,谢云初就坐在萧知宴床边。
四扇被风吹得晃动的雕花窗棂外,夜虫低鸣之声此起彼伏,让这大殿显得更安静了些。
光影忽明忽暗的投射在萧知宴再也睁不开的眼睑之上,谢云初不知为何想起初见萧知宴时的情景……
他被人按在泥水之中,被打的全身发抖,被利刃划破胎记,却未曾哭喊出一声,那双眼睁开之时好似包含着这世上最深的戾气。
是同病相怜四字,让她出手相助。
她原也以为,他们是同一种人,或许他们会成为朋友……
直到,云昭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萧知宴。
谢云初垂眸余光落在萧知宴骨瘦如柴的手上,见他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。
她想要将东西抽出来,却怎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