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,干涸的嘴唇一直在轻微地翕动。
他当时很激动,忙握着墨燃的手,问他: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……灯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……灯……想要灯……”墨燃望着那自己注定无法点亮的烛台,有泪水顺着脸颊潸然滑落,“想要灯亮……”
那一瞬间,时光重叠。
仿佛又回到当年,刚拜师的时候,墨燃病了,瘦小的少年蜷在床榻上,一直昏昏沉沉。
楚晚宁去探望他的时候,他小声呜咽着在唤着阿娘。
不知道该怎么哄,楚晚宁就坐在少年的床榻边,犹豫着抬起手,摸了摸少年的额头。
那瘦小的孩子就哭,就说:“黑的……都是黑的……阿娘……我想回家……”
最后,是楚晚宁点燃了烛台,明晃晃的火光照亮了四壁,也照亮了楚晚宁的脸庞。似乎是感到了光的温热,发着高烧的孩子睁开了一双乌亮犹沾水汽的眼。
“师尊……”
楚晚宁应了,替他捻好了被子,嗓音放的低缓,听上去很温柔:“墨燃,灯亮了……你不要怕。”
时隔多年,一豆孤灯再次巍巍亮起,暖黄色的光晕浸满了敝舍茅屋,驱散了无止境的黑暗与寒凉。
楚晚宁抚着他的鬓发,沙哑地唤着他:“墨燃,灯亮了。”
他想继续说,你不要怕。
可是喉咙哽咽,竟是再也说不出口,楚晚宁忍着不落泪,却终究是抵着墨燃额头,破碎低泣着:“……灯亮了,你醒一醒,好不好?”
“你理理我,好不好……”
灯花烛泪一潭幽梦,这一盏灯一直燃着,从华光明澈,到油尽灯枯。
后来天光大亮,窗外泛起了鱼腹白,墨燃也依旧没有睁开眼睛。那用一盏灯,就能唤醒沉睡少年的岁月,已经过去了。
再也不会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