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捏起一枚边缘褪色的发扣,他想如少年时般扣在发侧,可是看着水中的倒影,他手上的动作却又停下来了。
是左边,还是右边?
太久没有用这枚发扣了,记忆变得那样模糊,墨燃闭了闭眼,他说:“老刘,你知道我当年的头发,是怎么梳的么?”
“回陛下,老奴是您登基之后第二年,才来宫里头侍奉的,老奴不知。”
墨燃说:“可我想不起来了,我想有个人告诉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说,哪里有这么一个人,可以告诉我。”墨燃喃喃,“谁可以告诉我,我当初……是什么模样。”
老刘长叹了口气,却说不出任何人的名字来,墨燃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个老人是没有答案可以给他的,他就疑惑地拿着那枚黑色的发扣,左边,右边,最终扣在了左边。
“好像是这样。”墨燃说,“我去问问他。”
他就走到了水榭深处,来到了红莲池边,楚晚宁的尸骸躺在那里,和睡着了也没有什么区别。
墨燃席地而坐,他托着腮,说:“师尊。”
风送荷香,他看着满池酡红沉醉里,那个闭目阖眸的男人,忽然觉得有很多话想说,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对于楚晚宁,他似乎总有一腔很饱满的情感,但那情感太杂糅了,里头酸甜苦辣那么多,他尝不出来自己对这个人是恨多一点,还是别的感情多了一点,他实在不知道该待这个人怎么样。
他曾经告诉自己,留楚晚宁在身边,只是为了发泄仇恨,为了餍足私欲,可是后来楚晚宁死了,自己却留下了这具不可能再与之缠绵悱恻的尸身,坟冢都已立好,却不舍得埋葬。
其实留着这冰冷的、不会动、不会说话的尸体,又有什么用呢?
他大约自己也不清楚。
经历的太多,最初那一点点干净的东西,已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