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娘的,你们几个再挑点儿人,十个吧,要二十岁以上的,又要成手又要废物,呸!册那娘的,他以为老子织坊跟他家一样,一窝子全是废物!”
“请六爷示下,这人头什么时候报上来?”站在最右的管事小心翼翼问了句。
“册那娘的你说什么时候?就现在!
“怎么?你们一个个手里就管着两三百人,还记不住认不全哪?怎么着?还要回去对着册子对着人一个个认脸?”施六爷的口水喷在四个人额头上。
“拿花名册给他们!就在这里,给老子一个一个的说!有一个说不清的,老子把你们卖了!”
施六爷一肚皮邪火。
他们施氏族里正在往各家摊派要拿出来的银子,用来抵补税银,打点门路,偏偏丝绸总会传了话让停工,这一停工,说是至少两个月。
这两桩事儿,里外里就要折进去他一半身家,可这两桩事之后,谁知道还有什么事儿!
比如这会儿,总会就在逼着他们卖织工了!
几个管事捧着册子飞快的说着各自的人手,轮到马管事,马管事上前半步,提着心陪笑道:“小的这里正好有一家三口,男人叫王缺西,今年四十岁,做木工。”
施六爷攒起了眉头。
“六爷听小的讲了就知道了!”马管事急忙解释了句。
施六爷哼了一声,示意马管事接着说。
“这个王缺西是外头买进来的,心眼不怎么灵光,六爷听他这名儿就知道了,阿缺西。
“王缺西十岁那年正式拜师学木工,别的木工五年出师,笨一点儿的,六年七年也就出师了,可这个王缺西,足足学了十五年才勉强出师。”
施六爷神情缓和下来。
马管事心里微松,接着陪笑道:“从出师到现在,王缺西在木作上又做了十五年了,整个木作上,就数他月钱最低,实在是烂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