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顿了顿,垂眼看着那份节略,“写得有些乱,就不给阿爹看了。”
“确实写得有些乱,案子也还没审清楚。”顾砚看向太子。
“你觉得,这件事要多久?”太子沉默了一会儿,坐到顾砚对面,问了句。
“把这些人命案子彻底审查清楚,再有半个月差不多了。查清楚这些年这些税银的流向,一个半月到两个月,这些都容易。
“可这会儿,京城应该已经有人收到平江府递过去的书信了,咱们抄检了江南丝绸行和海税司,京城那些人会怎么做,使出什么手段还不知道,可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理。
“京城那边会怎么样,江南又会怎么样,才是咱们要面临的难题。”顾砚声音低低。
“庞相公一向主张对外怀柔而非用兵,海税司所收税银用于北方军费,不得挪用,又是国策铁律,重振海税司,庞相公不能说什么,可若是因此而致江南织坊凋敝。”
太子的话顿住,片刻,叹了口气。
“我的想法,先从人命案入手,特别是这几桩谋杀点检所官员的案子,先扔出去看看动静。”顾砚垂眼道。
“嗯。”太子沉吟片刻,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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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小囡从郭巷回来,离新家还有一射之地,被石滚的小厮拦住,请李小囡上了另一辆车,走没多远就停下了。
李小囡下了车,几步外就是跳板,跳板伸向一艘看起来十分朴实的大船。
顾砚坐在船舱里,正在看铺在桌子上的一张图,听到动静,没抬头,勾了勾手指。
李小囡走到桌子边,伸头看那张图纸。
“看出来这是什么了?”顾砚用手指点了点那张图。
“谁家宅子?跟我们家挺像。”李小囡看着那张建筑工笔画。
“这就是你们家!”顾砚嫌弃的哼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