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砚坐船出海钓鱼去了,留在棚子里当值的是从别业跟过来侍候的祝管事。
祝管事年近半百,一幅见人就笑的老好人模样,虽说也是一身绸子,可绸衣半旧,袖口已经磨脱了线。
壮着胆提着心的几个扛夫看到这么位管事,顿时放松下来,或坐或站在祝管事周围,七嘴八舌的说着对方不守规则冒领签筹哪能哪能,从前哪能哪能。
祝管事一脸笑,仔细听几个人都说完了,笑道:“我来捋一捋,你们听听对不对。”
“您说您说!”
“你们现在扛活,两趟算一根竹筹,可你们说的新来的那些人,扛一趟就是一根竹筹,是这意思吧?”
“对对对!咱们码头的规矩,就是两趟一根,他们这是冒领!”
“我多问一句,平江城各码头都是一趟算一趟,这儿为什么要两趟算一趟?”祝管事一脸纳闷。
“我们这是临海镇!”
“我们工钱高啊!我们工钱年年涨!”
“也不是年年涨,前年就没涨,去年也没涨。”
“那是米油都没涨价,米油价儿涨了,咱们就涨!”
……
“这样吧。”祝管事一脸笑,抬起手往下虚压了几下,“这事儿,肯定得禀报给咱们世子爷,是吧?可就这么你们这样他们那样,一句话禀上去,咱们世子爷只怕得发脾气。”
“啊?为什么?”扛夫们很惊奇。
“头一条,为什么别的码头都是一趟算一趟,咱们这边码头偏偏是两趟算一趟,这事儿得能说清楚,是吧?”祝管事笑看着众人。
“我们工钱高啊!”
“我们这是临海镇啊!”
“一直都是这样,这是规矩。”
“说是帮里抽头。”
祝管事等众人说完,笑道:“看看,你们四个人,就是四种说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