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非睿亲王府倒了,否则,谁都犯不着得罪这一家子。
睿亲王府与国同休,睿亲王府要是倒了,除非改朝换代……
周郎中一向以心思敏捷著称,一眨眼的功夫,就从世子爷和美色,一路想到了改朝换代。
李小囡进了织坊,看着眼前的情形,悠悠一声长叹。
织坊一角,放着架差不多一丈高一丈宽,两丈多长的巨大织机,织机上面坐着个利落女子,唱着歌谣,手脚并用,如瀑布般的五彩丝线随之起伏跳动,织机下面坐着的女子两只脚交替踩着踏板,飞快的抛着飞梭。
巨大织机旁边,整齐的排着几十架花综织机,踏板响声急促,梭线飞舞。
李小囡没看那些花综织机,两只眼睛紧盯着巨大织机上的挽花工和织工,看的目瞪口呆。
她上一次震惊于技艺的精湛神奇,是在丝绸博物馆,看着演示的绣女将细细一根丝线劈成两股、四股、八股……直到劈成一百二十股。
那一次的震惊跟眼前相比,如同珠辉之于明月!
“这是进上的料子?”顾砚晃着折扇,随口问了句。
“这是海税司的货,进上的料子在第八第九织坊。”周郎中欠身答话。
顾砚嗯了一声,看着直呆呆看傻了眼的李小囡,往前两步,站在李小囡身侧,用折扇在李小囡肩上点了点,“她们唱得什么?”
“嗯?不知道。”李小囡随口答了句。
顾砚斜横着李小囡,用折扇又点了下,“她们唱的不是吴语?你也听不懂吴语了?”
“她们唱的什么歌?”李小囡转头问晚晴。
“就叫挽花歌,是她们自己编的,她们俩能听懂就行。”晚晴站得规矩,答的规矩。
“挽花歌。”李小囡看了眼顾砚,答了句。
顾砚仰头看着十指如飞的挽花工,没理李小囡。
“你到上面看过吗?”李小囡往晚晴身边挪了一步,问了句。
晚晴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