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媚的月色中,少年孤身立在没上膝盖的黑潮中,无数鲛人游荡着蛇尾,贪婪的靠近猎物,就像那些神怪话本中一样,唱着歌,准备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。
就在黄飞鸿准备殊死一搏之时,狂乱的鲛人之歌戛然而止。
与之停止的,还有漫天的冷风和澎湃的潮水。
黑色的潮水以他为中心向两边分开了,就像是被一柄无形之刃斩断,千顷海水逆卷狂澜,裸露出漆黑的礁石,其上,缤纷的珊瑚姹紫嫣红,就像月光下绽放的繁花。
鲛人们突然全身都暴露在地面上,他们残忍嗜杀的眸子中多出了第二种色彩。
黄飞鸿见过。
那是六子死前那种惊恐和不甘。
然后,起风了。
但这风不是从面前幽深如同巨兽的大海中发出,而是从他身后发出。
一缕又一缕,每一缕都如同千锤百炼的刀刃,但却轻柔地划过他的肌肤,不着一缕。
燕南掠过黄飞鸿,“别动。”
下一刻,这风汇聚成了一柄刀,凝聚于手,从无形化作有形。
燕南出现的一瞬间,鲛人们就疯狂地后退,它们坚韧地鳞甲和浅海的礁石碰撞,摩擦出暗哑的声音,将如同繁花的珊瑚撞成齑粉,就像四处冲撞的狂蟒。
但它们的速度仍然太慢了。
风追上了它们。
黄飞鸿眼中那浩大的海潮仿佛消失了一瞬,取而代之的是茫茫草原,有风起于秋后微微发干的牧草之上,如同在旷野中奔跑的狼群,追逐着黑夜中的猎物。
一蓬蓬鲜血如同绽放在夜风的繁花,和凋零破碎的珊瑚交相辉映。
那如同钢铁一般的鳞甲薄得就像一层宣纸,随后是那鲜红的血肉和森白的骨骼。
它们被撕裂,被斩断,被磨碎,就像狼群口中撕咬的猎物。
一只鲛人在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