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随意走走,贾六由他,也没说什么正事,就是寻常人的对话。
最后,二人上到鸡鸣驿东边高坡。
顾先生突然笑了笑,对贾六道:“你那个小跟班很忠心啊。”
“什么?”
贾六一愣,回头看去,杨遇春的身影一闪而逝,趴在一块石头后面。
他以为上面看不见他,却不知上面将他看的一清二楚。
跟用一堆书挡着睡觉,以为讲台上的老师不知道似的。
“无妨,”
顾先生笑着摇了摇头,负手看向北方,许久之后喃喃一句:“燕京还好吧?”
“燕京?”
贾六不知如何作答,总不能说遍地胡膻吧。
“贾大人可知我已离家一百二十八年了。”
这句话让贾六更是难以接口。
顾先生轻叹一声,吟了一首诗。
诗云:峡坼巢封归路回,片云南下意如何?
寸丹冷魄消磨尽,荡作寒烟总不磨!
吟罢,侧身看向贾六:“贾大人可知这首诗?”
贾六摇头,才疏学浅。
“是左忠贞公的绝命诗...”
顾先生说左忠贞公就是弘光年间出使燕京被清廷杀害的左懋第,是明末文天祥,这首诗就是左公临刑前所作。
“哪朝哪代都有忠臣义士。”
贾六不便说太多,他的老太爷贾汉复手中也沾满明朝抗清军民的鲜血。
“是啊,我汉人有忠臣义士,你们旗人也有,”
顾先生转过身看向贾六,“不过我听元广说你很贪生怕死?”
“是...不是。”
贾六迅速反应过来,姓吕的是逢人就编排自己啊。
顾先生却道:“怕死没什么,人谁不怕死呢...古往今来,能做到人生自古谁无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