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物要由家人和亲戚分了,越贴身的东西越好、越能保佑亲人的前程,有时候为了争死去亲人的贴身之物,兄弟都能吵起来。
说不定她的信已经在家乡传遍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言蜚语就会传得天下皆知。毕竟太原王家是很有名的士族,世人喜欢谈论名人的事。王岑偶尔还做噩梦,梦见很多人骂她淫妇。她自己被骂就罢了,最怕的还是污了王家的名誉,特别是阿父、非常珍惜家族声誉。
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哪些人看过了那些信。至少温郎的一个堂弟是知道的。
就在王岑跟着阿父南下前,她还收到了温家堂弟派庄客送的信。
温家堂弟在信中说得很客气。大意是逝者已矣,女郎不要过度悲伤,如果真想为温郎做些什么,就稍稍照看一下温郎的父母、替温郎略尽一点孝心,二老只有个独子。
话说得很温情,但王岑明白,这应该是某种要挟之意。她一个十几岁的女郎,总不能回家乡去照看二老,只好先给了那个庄客一些钱财带回去。
……回首这些年,王岑常常有一种活在梦里的感受。想想也很没意思,消耗最年轻的几年光阴,做了一件毁掉自己名节的事,这尘世果然充斥着尘埃。
不过她最想怪的,还是自己。
起初温郎写信联络她,写得中规中矩,没什么不合礼的地方。她只觉得,能与那么远的恩师通信很新鲜,没太在意,也回了信。而且她小时候很敬重恩师,觉得他字写得好看、还会剑术,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。
后来大概在她十二三岁的时候,温郎写的内容就开始变了。
她自然明白那些字句已经越来越违礼,从小就懂。可是温郎总是想办法在字里行间捧着她,把她说得像仙女一样好,比公主还要高贵,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之类的。她当时真是想得太简单了,甚至有点昏头、贪图着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。
一直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