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的权力争夺,可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四个月,冀州这边仍毫无波澜。
秦亮适应环境之后,倒觉得,这样宁静的日子似乎也不错。
以至于几天之前、朝中大官派人下来想礼聘他为幕僚,白送官儿当,他却以守孝为由婉拒。仿佛已经迷恋上隐居生活。
当然,年纪轻轻的秦亮并未到达无欲无求的境界,更非想要三顾茅庐的待遇,他才十八九岁、端不起那样的架子。他拒绝出仕,只因朝中大臣不会平白拉拢一个少年郎。
那位大官名叫何晏。何晏真正看中秦亮的原因,应该是他的身份。差点成了托孤大臣的秦朗,正是秦亮的族兄。
个中曲折与利害,若非秦亮有前世的阅历和知识、恐怕根本理不顺。
不远处穿着犊鼻裤的庄客、附农们都正弯着腰割麦,并未跟着秦亮站起来休息,他们在主人跟前干得格外卖力。但秦亮没有心思监督他们干活,他此时注意到的、是远处土路上牵着马的青衣人。
庄园上平常无故几乎没有陌生人,青衣人极可能又是何晏家的,不知为啥只是远远观望。秦亮便假装没看见。
就在这时,忽见庄客附农们都纷纷直起了腰,面朝着同一个方向。秦亮不用看,就知道是董氏来送饭了。这片麦田正是董氏家种的地,因她的丈夫重病在床,缺了男丁干活,秦亮才叫上几个庄客、附农帮忙收割麦子。毕竟收成一半以上都是秦家所有。
秦亮也转头看了一眼。董氏并非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,若是在富庶的城里,她那样的姿色应该很寻常。但在这满是尘土的乡间麦田中,她仿佛变成了淤泥中的莲花,难免惹眼,旧布粗衣掩不住脖颈上的白净皮肤,倒让田野间也增添了几分鲜活的气息。
立刻就有汉子笑道:“俺妻送饭来了。”
她先把木框重重放下,直起腰呼出一口气,瞪目道:“狗嘴吐不出象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