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觉到我老婆在我怀中像一根融化的冰棒,柔软了,却还是毫无生气。
呼吸呀!眨眼呀!别做梦了!他妈的,醒过来呀……我嘴唇瞬间也变得跟她一样黑紫,泪水大滴大滴地掉进了浴缸,即便他现在这个样子,我也一直为能娶到她而庆幸着,可是我从没想过,她会就这样狠心把自己冻死,就这样离开我……
2
我醒来时是一个人,一大群白大褂推着一张蒙着白布单的床走过,底下躺着谁?是不是我老婆?我绝望地伸手抓住一个白大褂的衣服,抓住的是一掌空气……
我惊醒时躺在病床上,左边的床上,我老婆安安静静地躺着。我扭过头去看着她,嘴角漾起一丝微笑。
我是因为体温过低休克了,幸亏浴缸满了水漫到地上流到了隔壁,邻居报了警,我和我老婆才得以及时获救。
米娜她还活着,医生说这几乎是一个医学奇迹,只因为她虽然体温过低血液流速过缓,大脑思维却没有停止,一直处于一个亢奋的幻想中,所以脑细胞没有失活。
这么说,她没有死完全得益于她患有妄想症,这真的是意想不到的因祸得福。我隔着病床拉住了她的手,她的手温热干燥,让我感觉很安心。
忽然间她醒了,她睁开大大的眼睛,凝视着我,轻轻地叫道:“许宁——”
我仍然微笑着,但我听到自己的心啪啦碎裂成千片万片,她醒了,却沉浸仍在妄想的梦境里,我叫秦一鸣。
许宁,是另一个男人的名字。
他已经死了九年。
九年前,米娜和许宁是一对年轻的恋人,我们三个作为南极科考队的成员,赴南极长城站参与科研工作,背着沉重的设备翻山越岭,中间有一次是从断崖雪层下去的,下到一半,一片雪壁滑落下来,许宁推开了我,自己被埋在了几米深的雪层下,米娜伤心欲绝,但在场的队员人数不够,无法及时挖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