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巨鹿师弟,先是修书于贫道,又是派遣门徒拜会于贫道,究竟意在何为?”
听到这有几分质问意思的话语, 季秋也没什么表示。
他抬起手, 将一直随身携带,通体散发灵光与纹路的九节杖取出,就这么放在了张陵对面,道:
“道兄请听我一言。”
“太华老师逝去之前,曾经告知与我有关于道兄的事情,且叮嘱过若是愿践行太平之道,便可引道兄为助力。”
“因此,我才叫那两名门徒携那语句,前去找上道兄。”
“若是因此打扰到了道兄清修,还请恕师弟我冒昧了。”
说完,季秋点头致歉,态度语气谦和。
对此,张陵沉默不语,并未因此动怒。
他只是看着那柄九节杖,略微有些失神,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自己成就道基之后,与太华老道所发生的那些意见分歧。
那一日,他初成道基,意气风发,只觉大道与苍生,当是道途重要。
我辈修行,不于山野间静心打坐炼气,以期早参大道,为何要搅动于红尘之间,行济世之举?
就算是要践行太平经的记载,收拢门徒前去传道便是了,又何须自己亲力亲为。
彼时的张陵,看重的是太平经救济世间可得功德,这才前去践行,而非是出自初衷。
如此行径,纵使能成一番气象,待到千百年后,也不过就是另一种轮回而已,于这世间没有任何益处。
对此,太华道人几乎是一眼便能看出,于是称其本末倒置,罔顾了太平经真正的精要,因此未曾传下衣钵。
他也赌气不服,远渡川蜀,再未回过太华山来,更未见到过太华老道最后一面。
数十载春秋,花开又花落。
待到度过最开始的道基之关,之后的修行之路,尽是瓶颈与门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