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毓。
她下山来,突然从“与世隔绝”回到了世俗来,若是万事都掌握,所有不解的、疑惑的事物冲击过来,反而会扛不住。
只专注一点,慢慢接受与消化,才不至于把她构建起来的生活一下子冲垮掉。
毕竟,二十年了。
谁都不知道,当年房毓为何会忽然失踪,又为什么出到了泰山。
就算是想去看看先太子出事的地方,她也该与他们商量,周全了再去,而不是一声不响、孤身离开。
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。
“先出去吧,”林芷低声与长公主道,“她现在顾不上我,也别叫她分心。”
长公主亦在观察房毓的状态,闻言,猜测出林芷想法,便点了点头。
两人一块出了大帐。
天边只余一丝晚霞,晚风袭来,带着凉意。
“我也很想知道她身上的事,”长公主轻声道,“急不得。”
林芷颔首:“我看出来了,她只是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,在道观后的事情,她还清明。”
“我听阿鸾说,这已经是好上许多了,”长公主道,“在念之上山去见她之前,嫂嫂只能记得天天在面前转的,久未见面的,也会迷糊。可你看,她如今能记住念之,哪怕只见过一次,都这么牵挂着。”
“母子连心,”林芷道,“母亲对亲生孩子的感情,总是最炽烈的。”
长公主叹了声:“是啊……”
骨肉相连,爱也好、恨也罢。
一如皇太后对赵隶,近些年三番两次被赵隶气得心碎,不还是事事要挡在赵隶前头?
想到了正事上,平阳长公主便问:“大军在这儿驻扎,商城里头有什么反应?”
“你们回来前,孔闻生才刚来过,”林芷道,“带着两位同知,与老侯爷、念之在帐内谈了一番,听说离开时脸色也苦哈哈的,具体的,殿下等下问问念之。”
长公主听完,倏地笑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