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八点整。
南易和闷三儿准时到了宾馆的大堂。
只见大堂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黄皮袄子,头上戴着一个毡绒帽,双手拢在袖子里,浑身直哆嗦,眼睛还不忘乱瞅的男人。
“你是胖姐介绍来的?”南易上前问道。
“对对对,我是二尕子,您就是南同志吧。”二尕子一边说,一边还从兜里往外掏烟,想给两人散。
南易瞄了一眼他的烟盒,邹巴巴,软不拉几,烟盒开口处也只能看到一抹白裹着一圈土色的烟丝,它孤零零的,边上根本没伴儿。
估摸着这烟盒里也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,人家根本没诚心想发烟,无非就是做个样。
这烟,南易倒是挺好奇,不是这边常见的长白参、迎春、蝙蝠、金葫芦、春归、海兰、参童中的任何一种,而是茅台。
“烟挺好,茅台啊。”
二尕子把唯一的一根烟从烟盒里拔出来,夹到自己的耳朵上,烟盒往茶几上一放,“不好,差烟,凑合抽。前几年还从南边来了几个土老帽,说要搞什么花卉,还拉着我入股呢。
一人就出千把,就这点钱够干啥的,小气巴拉,我都没正眼瞧他们。”
南易一声轻笑,手往兜里一伸,掏出两盒华子放在茶几上,“二尕子兄弟,这两盒烟你拿着抽,今天还得麻烦你呢。”
“华子啊,南同志抽的可以啊。”
“不好、不好,就是用来撑场面,原来还好抽个广喜,后来发现烟钱开支太大就戒了,戒了后,家里每月能多添三顿肉呢。”
“南同志,你这混的不行啊,我平时就拿根棒子去林子里打个傻狍子,整上一顿大肉,再开瓶茅台,这喝茅台、抽茅台、吃狍子,这才是生活么。”
二尕子的话音还余音在耳,可茶几上的两包华子已经不见了,独留下空空如也的茅台烟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