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屋里的成年人,随着茶壶碎裂静了一瞬。
一下子变得老实不少。
里正权利太大了。
每个村的里正掌户籍,负责出具进城路引。
别看去镇上没人管。
乡下人要想去趟县城,比方说罗峻熙往返县里书院,作为请保人,需要提前找他们村的里正开路引。
罗峻熙这种有身份的要如此,普通村民就更有求到里正的时候。
去县里、去府城,根本离不开里正出具的文书。
里正要帮忙写上不是逃户,不是逃兵,这小子叫啥,家是哪的,因家里揭不开锅、穷的都要尿血了等等事由,要去哪里做小买卖,在你那里逗留。
里正要是不帮忙写,想要刻意为难谁,那就出不去。
在这里,不是说城里那么大,随便能去看看的。
再者,一个村的里正还要负责村里课植农桑、断个没出人命的官司等等,其中最重要的,要属催办赋役。
朱兴德大梦过一场,预知后事,征徭役马上就来,知晓眼下绝对不能得罪里正叔。
所以里正将茶壶这么一扔,手掌那么一拍桌子,连不服管教的朱兴德都及时消音儿,就更不用说朱家其他人。
这时候也能看出来,成年人比起小孩子还是不够纯粹。
朱兴安的小女儿甜杆和朱兴德的闺女甜水,这俩小孩儿压根就没管那事儿。
别说里正爷只扔个茶壶,就算里正爷昏死在屋里也不能阻止她俩接着掐架。
所有的大人都看向那俩小孩儿。
这才注意到,俩孩子已经在堂屋中间战的如火如荼。
甜杆五岁大,甜水才三岁。
你掐我脖子,我绊你腿,你揪我衣裳领子,我薅你耳朵。
双双倒在屋地中间抱在一起滚来滚去。
“让你